德國的火車和台灣的火車一樣,當人還未熟悉路線時總是必須心驚膽跳地貼在火車的門邊,確定還未到站,並準備隨時跳下車。換了公車後,狀況就好多了,在公車的前方會有電子的顯示器告訴你下一站的站名,所以只需要盯著顯示器,即使聽不懂以德語播放的站名,剌掉自己目的地的機率也就不太高。我的那一站叫作Blanktzstrasse,到站之後再走一小段路就到可以到達寄宿家庭。由於深怕走錯路,尤其是在拖著兩個皮箱和一個小紙箱的狀況下,在下車的路口就再問了路上的老婆婆我要找的那條街的方向後,就開始推著那兩只皮箱和那個始終固定不住的紙箱往寄宿家庭的方向走去。
途中一個中年的德國人在我前方停下車以英文問我需不需要幫忙,他說他從機場接兒子回家的途中,就看到我拖著皮箱,但是礙於車上堆滿了兒子的行李也就無法幫忙,但是回到家卸下兒子的行李後也就繞著原路回來看看是否可以幫上我的忙…
一開始是這樣認識他們全家的,不過巧合的是,後來才知道那天其實他兒子也剛從台灣回德國。Marco,他二十歲的兒子,由於對醫學有興趣,到台東一個基督教的收容之機構(專門收容孤兒和為殘障生舉辦活動的機構)做了半年的義工後,回德國一邊在醫院工作,一邊等待德國醫學院的入學許可。大約三週後吧?他們邀請我去他們家吃中餐,然後很愉快地用我還未熟成的德語和他們聊天……在看著Marco興奮地把他在台灣和些孩子們的照片和短片,聽他很認真地介紹他最喜歡其中哪一個孩子,哪個孩子又最喜歡發出如何的怪聲……的當下,腦中那些曾經擁有很微小的可能性又飄了出來、散了出去…。我並不想用這個經驗來對比出臺灣人怎樣的現實性格,不過當下有一種浮起來的感覺,好像一切還是可以很……
上次有這樣的感覺是在當兵時重讀到唐諾在《閱讀的故事》裡的這一段話:除了這麼遼遠空曠的自由和寬容,哪裡還會有懷疑和矛盾的棲身之處?星空下,人察覺出一種深不見底的奧秘,一種全然自由心緒下必定生出來的不確定感,保有一個永恆的狐疑,以至於堅實存在的萬事萬物,還有你自己,同時每一個邊界處全滲透模糊開了,形成了光暈,轉成了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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