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5-12

SCHMERZ 痛

這天第二次來看,柏林Hamburger Bahnhof (漢堡車站博物館)和柏林醫學博物館合作的最新的展覽:SHMERZ(疼痛)。上一次,在看到了培根和Bill Viola的作品後,腦子裡就不法擺脫掉當兵時所發生的那件事,然後在後來參觀展覽的過程中,就把所有的作品連結到了那個記憶上。這天再來就是希望自己可以看到其他的東西,另外也再把德文簡介詳讀一次。

展覽裡先討論了基督教傳統中的被藝術家詮釋過最多次的痛苦場景:聖十字。


不過如以往看這種宗教畫的經驗,我最有興趣的倒不是藝術家對於基督的平靜赴死、聖瑪利亞的哀痛或是背叛者的幸災樂禍,而是刻意去觀察他身邊幾個天使的表情和動作。譬如這個就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因為主題設定為痛苦的概念和他者的痛苦,展覽裡也考古學式地展示了一系列人身的內臟標本和醫療儀器。


最吸引我的是Bill Viola的錄像作品,一群男女在看到了令人悲慟的場景後的臉部表情,然而Bill Viola刻意把他們的視點集中在"我們"身上─作品觀者的位置。如此一來,我們和錄像中悲傷的人們即產生了一種很奇異的關係。他們看到我們而哀痛,而我們以一種更疏離、懷疑的觀者姿態來觀看他們所被觸發的惻隱之情。


以下是另外拍的一些圖像:






7 則留言:

  1. 我在想是否
    所有的同感都牽涉自我的指涉?
    所有苦痛的感覺都是遺忘的開端?
    所有的重述都是對於自我良心撫慰?

    旁觀本身是否即是不道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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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嗯,「同」即是「吾」與「他」同。但是這項指認還必須包括在可以辨認我族與他者的前提下,而無法被明確說出的異物帶來的也許是恐懼並衍生暴力?
    遺忘是一個無法測定的狀態。你可以說啊我忘記了,而當其時已經記起,無法測定開始,只有當它到達終點時可以被說出。而永久性的遺忘標記著事件發生的那一刻。
    我其實想要認真的回應死者...
    更清楚一點呀,「所有」是一個過大的泛稱,當事件被簡化成一個虛無的整體印象之一,面目模糊的個體就被抹除張嘴發聲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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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leslie:
    你說的對,不過我在想,如果經驗者或是死者至此不再表示意見,所有的詮釋權全掌握在生者的話,我們應該以何種姿態介入別人的苦痛?如果任何抽象詞彙都是對傷者之痛的蔑視或暴力?
    就"死者"而言,如果我們要對他的最後一次發言有所回應,那可以是什麼?自責?還原我們所認定的事實?或是如果我們能利用法律來構建一個中性的"正義"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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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回到最上面。
    如果在「是否」後面加上「我的」,是比較容易成立的吧……
    提出問題的同時就代表在某些程度上的想被認同,即使這樣說讓我看起來像是同意你對自身的指責,但我還是要提醒不是只有你背負這樣類似罪業的存在。人無法成為完全的獨裁者判決自身完全的幸福,也因此人會努力將自我完滿。

    順便也給leslie;就是因為無法了解事情的「所有」,我們就加以想像那空缺的部份,組合成我們認為的「全知」;會承認了這不完整而加以完整化的,也就只有人類了吧。在已知的範圍盡自身最大的努力,才是值得讚許的,而不是在範圍外的正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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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這跟紀實攝影遭遇的問題有點類似,牽涉到作品與倫理時我通常以紀實報導攝影的標準來丈量。
    另外我讀到比較具體的,將記錄片的拍攝被攝關係分為四類:
    1.闡釋型,介紹式的影片。強調客觀的印象及充足的佐證資料,旁白的聲音是全知的,代表影片製作的主體。
    2.觀察式,可以說是人類學式的,強調沒有加入拍攝者的觀點,插入式的說明,甚至訪談都是盡量迴避的。
    3.互動式,呈現出一種參與感,呈現出現身的座標、在地自發的知識與拍攝者實際的相遇。例如,胡台麗的《蘭嶼觀點》,影片由攝影機的架設作開端,受訪者面對攝影機已直接說出了包含不信任或有所保留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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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接上文)
    4.反思式的紀錄片,呈現我們如何再現歷史的問題。對於主控的意識形態提出質疑,更強調拍攝者與觀者的相遇重於拍攝者與主題的相遇。例如紀錄片《姓越名南》,從訪談的形式展開越南女性的觀點,但是卻在影片一再一再重複些微差別的片段之後,暴露出紀錄形式的造假,生澀與遲疑是因為演員背誦台詞,手勢只是協助背誦加強印象的無意識行動。

    當然有一派認為作法應該是把機器交給那個需要發聲的團體自己,讓他們「說自己的話」。但是卻在學習使用這個機器、以及媒材的語彙的同時,有將這些人收編的嫌疑。

    這是具有客觀的表面、報導的公義性質,的創作類型要面對的問題。
    繪畫,似乎不會被這樣的公審,但是可以檢視是否在消費一個對象。
    悲慘的是,通常我,就只會雞貓子尖叫說把那個導演吊死。
    不過另一個角度,策展人以什麼心態展示這些刑具,可能是一個問題。雖然這樣可以拉高聲調質問,但是我忽然想樣到策展人皺起眉頭不安的說,我只是想喚起人們最後一絲同情心罷了。
    真想為他鼓掌。(鼓你個頭啦,自己想像來亂鼓。)

    星星,我該死的該死的血流成河的範圍內,算你狠,夾破我的大動脈瘤。我的頁數不要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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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李雞米,我連標題都可以有主詞動詞形容詞了,你的所有需要加強啦。
    另外,那個四個分類是別人的文章,Bill Nichols, Representing Reality: Issues and Concepts in Documentary. Bloomington and Indianapolis: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1991.
    Documentary Modes of Representation 紀錄片的四種型態
    是之前交作業打的。我就是很不想又去翻一直裝死。還一個是一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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