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裂者被剝奪了所有的景象;他向所有事物開放,就是不向自己開放,並生活在嚴重的混亂裡。他自己就是猥褻,是這整個世界的猥褻底下的猥褻犧牲品。他的特徵不全在於真實的喪失、疏離(因為和真實相隔有光年之遠而產生的疏離)、和一般所說的悲哀(由於距離和嚴重的分離所引起的悲哀),不全是這些;他的特徵反倒是在事物間絕對的近似性,以及事物完全的瞬時性,他的特徵是沒有防衛、無路可退的感覺。
布希亞〈通訊狂歡〉
在抵達目的地時,你才發現你在經過了20幾個小時的後的飛行,哪都沒到。旅人試圖說服自己,這是因為時差的關係,所以眼前的景物才彷彿像是褪了色般,周遭已知的事物乏善可陳,而那些隱然的規律行走得太慢,總跟不上旅人的步調……
在領到了語言班的成績單時,我原本計畫在開學前的最後一個禮拜假期到法蘭克福去看這個All-Inclusive. A Tourist World 展覽,不過在我看到了車票的票價後就卻步了。一個禮拜前,還在上語言班時,雖然念著Bertolt Brecht, Heinrich Heine, Friedrich Hölderlin, Kurt Tucholsky, Paul Celan, Geothe, Heiner Müller...不過總還是覺得心底匱乏著什麼我無法說清的東西。明天就開學了,我看著我預定的課表,才些許理解,那個我一直覺的匱乏的什麼其實並不是來自於語言的距離或是迴身思考空間的缺乏,而是一個儀式性的姿態,一個實質空間上的移動,而這是我在這個禮拜穿梭在劇場、展覽間和奮力用相機捕捉畫面、閱讀和生產文字都不足以去實現的。在當兵休假時,我總是在楠梓的火車站搭一班七點多的復興號回家,沿途我注意著廣播中的站名楠梓、橋頭、岡山、路竹、大湖……計算著還有多久才會回到嘉義,過了新營就可以打電話給媽媽……,就是一些再瑣碎不過的日常片斷。我記得,在站與站的中間總是間隔著原野,在夜晚,我向窗外望去,總只能看見映照在玻璃上的自己和遠方高速公路上的橘色路燈,某些時候,我會重複聽著MP3裡的旅行的意義,在這樣不過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中,我曾做出了許多在人生中的決定……
在瀏覽了展覽的網站和 Reiner Riedler 個人網站後,我馬上就明白了這些照片會如何被詮釋並和後現代的理論連結起來:影像的消費、大眾旅遊的粗俗、超真實、布希亞、全球化、世界的迪士尼化…。不知為何,在閱讀了這樣的文章後,我只覺得不安與不耐。我在這些色彩鮮艷的攝影背後感覺到的只有旅人的無奈與孤獨,而這時任何批判的角度在我眼裡都顯得既武斷又扭曲。"你的感覺其實也是種詮釋,是種批判那些已被其他人說出的詮釋",我告訴我自己。我想,必須持續地學習如何去詮釋,去把我所見的、所感覺到的納入詞語的脈絡中並試圖去與其他人或是理論對話。不過在達致之前,我想我會持續地不安於自己與他人,彆扭地於描述與詮釋間搖擺,持續地自相矛盾、胡言亂語,就像此刻一樣。
展覽資訊:
All-Inclusive. A Tourist World
30 JANUARY - 04 MAY 2008
SCHIRN KUNSTHALLE FRANKFURT
更多照片:
All-Inclus |
我喜歡你這篇寫有關精神病的段落耶..
回覆刪除看來我應該去看看布希亞的書..
你有嗎? 借我借我..我想看中文的...
我請你吃我烤的蛋糕
下次一定要帶來借我喔
“……在這些色彩鮮艷的攝影背後感覺到的只有旅人的無奈與孤獨……”
回覆刪除也不是很明白。
一直不明白,人類為什么到今日還要去旅行,既然全球化都已經到這個程度了,出去旅行究竟是為了什么?在家看看風光DVD似乎更舒服。
即使是為了些什么精神層面的東西也不一定非得去“行萬里路”啊……
我想這也許是對於Authentizitaet的追求吧?不過旅人的孤獨其實就像是布希亞所點出的,比真實還真實的超真實,所有的旅遊景點,即使你到達了現場,都還是比不上在媒體和再現中所製造出來的想像真實。如此一來旅人也總只能用其他的方式(譬如拍照或是紀念品)來達致到達現場的儀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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