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帕洛瑪先生確信,他在靜默地漂浮於宇宙虛空中的事物之間,在遨遊於時空裡的現在與未來可能事件的塵雲之中,已經準確地描繪出他自己的位置以後,他便決定是時候該把這種宇宙智慧運用到他與同類中的關係中了。他急忙回到社群裡,恢復了人際關係、友誼與業務往來;他以良心檢視這些聯繫與情感關係。他期待看到自己面前展現出最終將是明顯、清晰而毫無模糊之處的人類景象,在那裡他將可以用精確而有信心的姿態行動。結果是這樣嗎?根本就不是。他一開始便逐漸捲入誤解、猜疑、妥協和謬誤的混亂;最細微末節的事情引發了盛怒,最嚴肅的事情卻無法引人注意;他所說的每句話或做的每件事,都顯得笨手笨腳、不夠沉穩、優柔寡斷。為什麼不成呢? ( ITALO CALVINO《PALOMAR》封底文字)
後來在機場就陰錯陽差地(或是可以說是鬼使神差地)只帶上了這本非工具書的孤島書目,原本在台灣時還煞有其事地問卷調查的一番:如果你已預知自己會被放逐到孤島上一段日子,且無法得知回程的日子,你會帶上什麼陪伴的三本書?當時自認文學性的小說應該適當些,因為小說能涵納的東西比理論多上太多了,太多支微末節的人生真相和感受無法被理論過於粗心大意的孔目所捕捉…。第一本決定的就是時報出版的《帕洛瑪先生》,夠輕薄,每一篇的字數不多,而且每一次重讀,都會懷疑自己是否曾讀過這些篇章?為什麼上次讀時沒有注意到某句意味深長的句子並慎重且整整齊齊地把它抄錄到小橘本中。後來又陸陸續續加進了幾本書,包括葛林的《事物的核心》、契科夫的《第六病房》、佩索亞的《惶然錄》、《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等等十多本,因為實在超出設定太多,在台灣時就重新把《事物的核心》和《第六病房》重讀了一次,在害怕有遺憾的情形下,又把沒讀過而可以從圖書館借到的葛林讀過。至於班雅明和湯瑪斯‧曼則是〝雄心壯志〞地想說:也許可以在德國用德文讀?在從台北搬回嘉義之前,又不小心買了駱以軍當時剛出版的新書《我愛羅》…。
在機場當櫃檯小姐建議我再去一邊把行李整理整理,因為超重7公斤罰140歐元(換算台幣5600)時心都慌了,把行李中的所有密度高、體積大的東西全都考慮了一遍,甚至考慮如果字典用寄的行不行的通?當然不行!貨運要兩個月才到的了德國,那兩天後的德文課要怎麼辦…而我媽又堅持兩件羽毛衣都必須和我上飛機……
而最後行李中剩下的書就只有一本字典、一本英文的旅遊書、一本如何申請學校的指南和《帕洛瑪先生》陪我了。後來在德國時,想也許當時應該和小姐說,我至少比前面那位應該有190公分的先生至少輕個10公斤吧?小姐當時說每個人若都超重,飛機是承受不了的…
Was nimmst du auf die Insel mi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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