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12:19 Freitag

這個月中，德國的天氣驟變。白天的最高溫比台灣足足低了十幾度，晚間就更不用特別提了，就這麼擺盪在0到8度之間。8度，我記得非常地清楚，多年前在寒流的期間，在某個清冷的早晨，我吃著早餐抑鬱地準備去上課，而當下的電視新聞中就正報導著全台灣的低溫紀錄，那天的全台最低溫在布袋，是八度。現在我早已忘記了是什麼特別的情境，不過這個數字就牽連著布袋，那個從嘉義往海邊走會經過的漁港，也混合著那天早上吸到肺裡的溼冷空氣，一種恍惚的自我牽連之感。不過是新聞台很中性的記錄性報導，就像是新聞開場的問候或是報紙刊頭的今日日期，尋常無奇，不過就是在我每每在新聞中看到8時，鮮明地招喚出那個再平凡不過的早晨。

長大以後，我們會試著去和很多東西共處。學會沉默，更不再去問一些問題。或是說學會等待。只不過，譬如在這個禮拜五的晚上，12點19分，你試著整理出一些可以和一群面目模糊的、遠方的他們可以說的話，用一個你在正常生活中極度去避免的一個語言，試圖拿捏出一個不讓人擔心的說話語氣，因為你實在過得再平常不過，只不過間或會試著去想一些很基本、基本到可以動搖你的人生重大選擇的問題。然後你發現你的無話可說其實也許根本不是語言的問題，而是這樣的生活走到明晰的語言形式時，它的內容早在走走停停中逸失掉了。當輪到你發言，而你也試圖釐出一個頭緒的時候，腦子卻一片空白。

我想，我還是持續在找一種說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