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按著在Google map 上查好的地圖,提早半個小時前往一堂課校外教學的機構,我一直以為半個小時是綽綽有餘的。地圖上看起來,下了車站,沿著出口的路走,到了第二個交叉口左轉,目的地就會在另外一邊了。下了車站,我拿出了在家裡準備的地圖再確定了一次路名,走著,在尋常的住宅區裡,第二個路口到了,不過卻不是我找的那條路,我擔心著即將遲到,問了迎面而來推著娃娃車的媽媽,先是問路名,她沒聽過,於是我拿出了課程大綱,問她認不認識這個機構。她說她雖然不確定,不過我只要向著公園走去,再問人應該就會到了。眼看再十分鐘就上課了,我就加緊了腳程向公園走去,哪知道其實這是逐漸遠離目的地的開始,我找到了路,然而卻找不著我要去的35號,街上的門牌號碼雖連貫,走到了路口是1號,然而沿著路走下去到了10號就斷了,街對面是46號,在斑駁的牆壁上還留著36號的就門牌號碼。走到了路的盡頭,接著的路已經是另一個名字了。這時候我已經遲到15分鐘了。我想我應該是錯過了什麼,在這條路上來回走了4趟,問了路上的郵差、老媽媽、從辦公室出來的上班族...。結果我到的時候已經遲到超過了一個小時。
不到20分鐘,那邊的課就結束了。我隨著同學走向地鐵,途中經過了當初我問路的路口,我其實再往下走一個路口,也真的就到了...。下一堂課是市民文化,我坐在課堂中,試圖去辨認出兩個這天報告同學的講述內容,題目是18世紀的女性文化,一個個的單字被解釋出來,然而我卻怎麼也編織不出一張概念的網,每個字在被辨認出來了以後就墜落在意義的網外,慢慢消逝了。下了課,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著這一切。想著教授在上課時說的微觀歷史。心中極度的鬱悶。
回家打開了信箱,看到了元惠老師在信中描述班雅明《單行道》的句子:
他提出了一個似乎堅實但不清晰的架構
我們時而攀爬其間
時而把玩手中凝視
目的只是經由困惑更了解自己
當下的困惑可以標示出什麼?
念Kulturwissenschaft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懷疑真相的存在,他們相信在經驗世界裡無法真正提煉出精純的線性歷史和真理。於是他們不斷去描述,試圖藉以留存班雅明新天使的殘骸碎片(這就是我們系上在做的),不過相對於人生的有限和欲望云云這絕不會是件討好人的事,有時看起來囉唆惱人,有時反而自己懷疑起自己的信仰(沒錯,這的確必須動用到信仰,否則絕對難以持久)。這天我才發現自己以前實在是多慮了,真正在面對那些小細節時,才真正發現自己的不耐,尤其是在面對研究的細節和非概念性的文字時。這的的確確是場修煉。而我困惑的,其實不過是自己如何"真正"學會欣賞這些繁花盛美罷了。
這是第一次我問我自己,到底撐不撐得下去...
回覆刪除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好好保重自己!!加油!!!
回覆刪除的確是類似信仰的東西,很深卻又常常被露於外,那是支撐但也是最大的弱點,是人都難免心存懷疑而焦燥不安的。路未明代表諸多的可能性,放手一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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